白色？黑袍人转身，正在褪去血色的球体确实暴露出白色。
黑袍人认知中的漆黑之王，是如同其名的漆黑如墨。其黑，代表了巅峰造极的精神领域，代表了黑暗的古代统治者，更代表了其无上的伟力。
不应该出现这耀眼的白。
“不！”黑袍人怒吼，愤怒的质问十二圣徒：“你们这些祭品，到底做了什么！”
“米莉？”为首的圣徒看向身旁的人，但这名身穿厚重盔甲的战士只是摇摇头。
“不是我。”冷漠的女声这样说着，先不说这个魔法阵出现什么差错，单是敌人的目的没有达到，就是件好事。如果不是敌人自己的错误，就说明有人在暗中帮助圣徒，或利用这个亡灵魔法师。
至于是敌是友，看看被召唤出来的存在就知道了。而现场的人也没有出手的打算。因为这里是亡灵法师的主场，哪怕再愚蠢的魔法师，也会在自己的地盘布下天罗地网，而单是放任十二圣徒进来，就表明这个亡灵法师有十足的把握留下这十二人。
而十二圣徒们没有动手，自然是因为意识到这点，所以他们静静观察这个被召唤的存在，看看这个出现差错的召唤，会召唤出敌人，还是盟友。
剑拔弩张的场面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寂静，抱着决死心态追击的十二圣徒，正安静的等待召唤仪式结束，而策划这一切的亡灵法师，也按耐住毁灭一切的欲望，目视着这次失败的召唤。
作为一个毁灭者的同时，他也是个魔法师，知识的求知者。
浮空的猩红血球正一点点褪下鲜血，顶部暴露的白色正一点点扩大。这充满力量的猩红本是亡灵法师献给漆黑之王的祭品，但这个被召唤的生物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。
终于，随着脱离的猩红越来越多，这个存在的真面目也完全展示给在场的众人。
一个发光的球，准确来说是两片合拢的羽翼。随着猩红褪下，羽翼上面的伤痕也展现在众人面前，显然，这个生物在被召唤的途中遭遇了什么，使得她的羽翼受到损伤。
但很快，这些损伤就自行恢复，当恢复完毕那一刻，这个存在展开收拢的羽翼。
咔啦！
一个下颌骨从黑袍人的兜帽中掉落，而黑袍人身后的十二圣徒，齐齐单膝下跪，向着这个被召唤的生物低下高贵的头颅。
黑袍人捡回自己的下颌骨接回去，随后激动得手舞足蹈：“我知道了！我知道了！是十二颗圣晶石！这本该当做能量源的圣晶石成了召唤天使的媒介！”
黑袍人仰天长啸：“这些由圣徒遗骸构成的圣晶石，还残留着他们的执念！就是这点执念召唤了天使！可笑！可笑！你们这些蠢货努力了千年都没有做到，居然让我这个亡灵做到了！实在是可笑！”
惊喜？愤怒？自豪？
黑袍人此刻心情复杂，穷尽一生的努力筹备出漆黑之王的召唤仪式，最后却召唤出一个天使？一个敌人？
仰头的动作让黑袍人的斗篷滑落，露出没有丝毫血肉的白骨，这具毫无生机的骨头只有眼窝存有些许灵魂之火，缥缈的火焰如同风中残烛。
从灵魂之火就能看出亡灵的力量，被十二圣徒追寻的亡灵法师显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，但此刻这个亡灵的虚弱，就连一旁的十二人都能感受到。
他的灵体快要消散了。
他不可能如此弱小，显然刚刚发生了什么，让这个亡灵法师否认了自己，否认了认知的一切。
“死吧！都给我死吧！”亡灵法师嘶吼着，将手中的法杖重重一顿，惨绿的光芒扩散，十二圣徒很快反应过来，他们身上亮起光芒阻挡这个未知法术。
而那个天使呢？
自从被召唤到此后，这个存在就一直处于疑惑的状态，现在她终于有所反应，她被亡灵法师的行为激发防御行为。
“驱散，强化，闪光。”
这个存在的手中亮起一道强光，一时间让在场的众人失去视觉。当他们的视觉缓缓恢复后，发现这一切都结束了。
亡灵法师的灵体已经消失，那堆无用的枯骨散落在地，地面的猩红魔法阵已不复存在，环绕在她身边的十二颗圣晶石，已经褪去猩红，焕发出璀璨的光辉。更让十二圣徒惊讶的是，就连他们身上的各种祝福都被驱散，盔甲和武器上的光芒全部熄灭。
而造成这一切的存在，在做出这些后依然疑惑着，思索着，最后她终于发声：“现在，是什么时候？”
为首的圣徒恭敬地说：“圣耀三千六百一十历 风季 耀月七十一。”
末了，他还加了一句：“明天就是死季。”
德斯塔最可怕的季节。
“圣耀，风季，七十一。”漂浮在空中存在喃喃自语：“我不管是你们是谁，也不管你们在做什么，现在，离开这里，立刻！”
一道光芒从她手中扩散，再回缩到她手中，随后她不管地上依然跪地的十二人，率先飞向不远处的出口。
十二人见天使离开得毫不犹豫，短暂的视线相交后立刻动身跟上。原本石塔到洞口的距离不算远，以圣徒的实力，只要一个大跳就能到达。之前因为亡灵法师的存在束手束脚，但现在亡灵法师已被驱散，自然没什么限制了。
随着十二道重击声响起，稳稳落在洞口的十二人快速行进，雷厉风行。
“米莉。”依然走在前面的圣徒询问身后的人：“她真的是天使吗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名为米莉的圣徒摇摇头：“我感觉不到她的圣素，但是刚刚的圣光驱散，就足以说明她比我们强大。”
但是天使会惧怕死季？
最初的狂热褪下后，这十二个圣徒开始冷静思考，思考这个天使的真假。
因为她是被亡灵法师召唤出来的。
眼前豁然开朗，失去怪异生物的阻碍，十二圣徒很快就离开洞窟。
为首的圣徒感受着那明显的圣素波动，抬头看去，只见天使手中拿着一个被祝福的白色圆球，做出准备投掷的动作，随后她奋力一掷，白球带着破空声消失在远方。
“这个角度明明可以看得很清楚，但为什么下面会有圣光呢？”有个圣徒这么评价正上方的白裙，随后他被打了，被乒乒乓乓的乱捶一通。
“这种话就不要说出来。”为首的圣徒拍拍手上的灰尘：“白痴。”
见天使缓缓降落在地缝边缘，十一圣徒很快就施展神通，攀爬近乎垂直的岩壁。
“你们等等我啊。”
被落下的圣徒扒开身上的碎石，随后赶紧跟上前方的众人。当他终于爬上岩壁，见到天使的手腕有个奇特的手镯，而这个手镯投射出来的光幕，正闪过一张张图像。
“找到了，这个城镇有抵御死季的防御大阵，而且我们能在暗阳沉入地平线之前到达这里。”
这个除了双眼全是白色的存在，看了一眼最后上来的人，在确认人齐之后说道：“我不是天使，你们可以叫我。。。。霜月。现在第一要务是避难，要是我们还待在野外，死季的到来会要了我们的命。”
说完，她展开自己的羽翼，率先飞向城镇的方向。
十二圣徒面面相觑，最后他们迈动步伐跟上前方的人，而天使的飞行速度并不快，刚好能让全速的他们跟上。
“伯里斯。”米莉叫唤一声他的名字，单是他们共事多年所培养的默契，走在前方名为伯里斯的圣徒，就知道她想问什么。
“她是被召唤出来的，她有羽翼，正展翅翱翔。她能使用圣光，她的圣光不但摧毁了我们的大敌，还驱散了我们的祝福。”伯里斯沉默片刻：“她是天使吗？”
众人沉默，显然这种情形让他们无法决断。
因为绝无仅有。
“她在自我介绍时迟疑了。”伯里斯说道。
“难道，她真的是天使？”因为伯里斯的话，米莉心中燃起小小的雀跃。
但伯里斯摇摇头，否认了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她不是敌人，光是这点就够了。”伯里斯笑着说。
他的话，驱散了众人的疑虑。
“对啊，不是敌人就够了。这个乱世，多出一个敌人也没多少差别。”米莉感叹道：“不是敌人，就够了。”
“对啊对啊，要是没有那点圣光就更好了。”刚刚被揍的圣徒这么说道。
然后他又被揍了，而且动静引得前方带路的天使动作一滞，疑惑的回头观望。
“闭嘴，白痴。”伯里斯直接抓住他的手，在荒原上拖行，辽阔的荒原升起一道烟尘长龙，让前方飞行的天使频频侧目。
高悬于空中的暗阳缓缓落下，这些升起位置很随意的天体，就连落下的位置也随意。
当光芒倾斜着照映天使的脸颊，他们的目的地也到了。
“我们到了。”缓缓降落的天使对他们说道，随后她收起身后的羽翼，变得与正常人无异。
除了那过分的美貌。
天使的这个行为，伯里斯自然知晓其中的缘由，他走在前方说道：“跟我来吧，我来与他们交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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